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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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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徐侍天闷坐在一边画画，锦城利索地从*上翻下来，走过去看他的画。
徐侍天画的是锦城长公主。绝艳的红裙子，潋滟在朝堂之上，众人偷瞧着她的模样，窃窃私语。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锦城小声道。
徐侍天笑了一下，点头。当然记得。那时他全身心都想着如何在朝堂上脱颖而出，从而成为段锦城的助力。
锦城叹了一声：“时过境迁真是不假。当年我也很喜欢自己在朝廷上侃侃而谈的样子。”
徐侍天愣一下，画下最后一笔。然后重新在旁边摊了张白纸，在上面写：“公主为什么不回去？”
锦城知道他满心疑问，于是回答：“我之前失忆了，有好心人救助了我。前些日子恢复了记忆，但现已经远离京都。打听到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徐侍天沉思一会，写道：那公主与这位好心人一定是不辞而别。
锦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怎么知道？”
若是有好心人救助公主，那也必定会把公主送到我这里来。公主不会如此风尘仆仆。
锦城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徐侍天还是这样聪明。
不知这位好心人如何称呼？以后也好去拜谢。
徐侍天的笔吸饱了墨水，马不停蹄地在白纸上奔腾出主人的心声。
“不用了。不用了。”锦城连忙摆手，“他……不喜欢有人打扰。”
那总得有个称呼？
锦城想了想：“他们唤他无名公子。”
无名？
“对。没有名字，也不可名状。”
虽然对这位公子充满了好奇，但也看出来锦城并不想多提这一年来的遭遇，于是徐侍天默默换了张纸，黑笔落下去的时候已经转了话题。
公主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找到崔墨。”虽然知道这样说很伤人，但是锦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本心。
果不其然，徐侍天明显闪神了，黑笔上的墨，还等不及主人的支使，就迫不及待地跳到白纸上，晕出没有意义的花纹。
“我想去京都。”
不行！不可以！谁都知道段庆然对你的杀心！
提起段庆然，锦城满面冰霜，任谁都不会再喜欢一个曾经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他已经杀了我一次，难道还能杀我第二次不成？我也听说了京都的形势，就是这样我才更要入京，难道放任段庆然这样的人登上帝位吗？”
徐侍天还是觉得这样做太过于冒险。锦城恨段庆然入骨，段庆然又怎么会再留她一命。现在京都里段庆然只手遮天，连段思然都只能苦苦受气，更何况是根基尽毁的锦城。
想了想，下笔道：你想想，这么多人在为你报仇，你又何必去趟这次的浑水。相信他们也不会希望再看到你出事。
“就是因为他们在那里，我才要过去。”锦城的眼睛中燃起火花，徐侍天似乎又看见那个在朝堂上神采奕奕、能言善辩的段锦城。像春天的桃花一样，粉色的花瓣承载着一种不可言明的希望。公主还是公主，没有变。自己也还是自己，没有变。既没有口才说服公主莫要偏向虎山行，也没有勇气说出我爱你。
那我陪你。
白纸上慢慢地晕染出这四个字。
他能做的，也就是在一梦阁的灯高高亮起的时候，默默担心吧。
锦城没有推辞，徐侍天因为她流落在这里。那便是她的职责，带他重新回归。
两个对坐一番，又一写一答地交流了些意见。
徐侍天很快动手写了封言辞恳切的信给自己的父亲。上书道，孩儿不孝，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傻事。现在在苦寒的地方待不下去了，诚心悔改，还望父救儿一救。
合情合理。
徐莫寒只有这样一个儿子，之前举报还是下了狠心。徐侍天被贬之后就后悔得不得了，以后谁来替自己披麻戴孝，养老送终呀？想着家族里蠢蠢欲动的侄儿辈，接徐侍天回来的心就更迫切了。
还好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冥顽不化的人物，这不，就把求救信送过来了。
徐莫寒一开始也不信，就向送信的信差打听。听说自己的儿子迷上了边疆的一个粗野女子，把公主早忘得一干二净。曾在闲谈的时候与这位女子说起自己以前的生活，这个女子便吵吵着要来京都享受荣华富贵。徐侍天被烦的吃不消，自己本身也受不了边疆的苦寒，于是才差送行的过来探探父亲的口气。
徐莫寒虽然不齿自己的儿子迷上这样一个女人，但是还是庆幸她的出现。自己的儿子好歹是想回来了不是？
于是揣着信，带着信使，就朝太子去了。
正好，段庆然刚杀了一个不顺手的军师。怀念当时徐侍天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徐侍天因为口吃的缺陷不喜欢说话，不会像现在的军师这样动不动就长篇大论地打扰自己；但他写的文章，偶尔开口又都能到点子上，不会像现在的军师那样只想多拿钱却不想干事。
当然他一开始也是不信徐侍天会背叛自己心中的信念。听了信使的话仍是半信半疑。他可比徐莫寒这位父亲了解徐侍天多了，徐侍天看皇姐的眼神简直可以把人都溺毙，怎么可能才待了这样一会，就变了心。还喜欢这样粗俗的女子？
段庆然了解徐侍天，徐侍天对这位太子殿下也是扎扎实实下过功课的。他自然知道自己教信使的这一套能瞒住自己的父亲，但绝对瞒不住段庆然。于是他还教了信使另外一套说辞。
在段庆然明显表示不相信的时候，信使说话了。
“欸！可怜的徐公子，怕是要被自家的婆娘烦死了。若是这个婆娘一直在画上，不下来，多好！”
段庆然显然是被这句话迷住了。
“什么画？”
信使见自己还有说话的机会，立马滔滔不绝起来：“徐大人刚到那边的时候只是埋头画画，小人看着，似乎都是在画同一位仙女。那仙女可漂亮了，谁也不知道那是谁。只知道徐大人画她的时候，背景总是桃花。于是大家也就唤她桃花仙子。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仙子竟然从画上下来了！”
信使夸张地吸了一口气以强化自己想要表达的惊讶效果，结果遗憾的是，上面的两位显然对此不相信。于是兴致缺缺地道：“不过这位从画中出来的女子也太过粗俗，只有徐大人才喜欢她。”
段庆然很快开始分析这位信使的话。徐侍天初到那边一次次画的人，一定是皇姐，绝不可有其他人。然后？皇姐从画上走下来了？这肯定是当地的谣传，说明徐侍天身边有一位和皇姐长得很像的人。或者说，可能就是皇姐。
皇姐！想到段锦城，段庆然的心中还是会别扭。
应该不是皇姐。第一，当时崔墨一众人等绝望的神情自己是看到的，这个做不了假。死在段思然府中的那名女子绝对是皇姐。但凡有一丝的希望，他们绝不会停止对皇姐的寻找。第二，如果是皇姐，徐侍天又怎么会让所有人看见她的相貌，还传出这样离奇的故事？一定会藏着掖着偷偷入京和自己对抗。而且，皇姐不喜欢徐侍天，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那，不是皇姐，又会是谁？
一名和皇姐长得很像的女子？偶尔被徐侍天现，因为容貌和皇姐酷似而留在了身边，因而可以不计较她粗俗的言行，一心一意喜欢她，*爱她，把她当做皇姐。
这道有可能。
段庆然圆滚滚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徐侍天真的这样喜欢皇姐吗？她的一个替身，也能如此用心？
他又向信使问了几个问题。信使都对答如流，段庆然又看了一眼殷殷期待的徐莫寒。想着不能寒了臣子的心，于是答应让徐侍天回来。
反正回来还要再掀风浪的话，就杀掉好了。
段庆然冷漠地想。
徐莫寒欢天喜地地回了家。段庆然招来自己的下属，钦点了三个人去边疆把徐侍天接回来，转头就在圣旨上用了玉玺。
如今，除了军队的调度广武帝不曾松手外，其他的，段庆然与皇帝并无区别。
太子府这边的事情，段思然已经探听不到了，故而他们也不知道徐侍天即将带着一位酷似锦城的人回来。
墨玉仍然做着她的侧妃，专心致志地寻找段庆然的弱点；刑训有点烦寒香的多得数不完的鬼点子，在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候还要给她的烂事情不断善后；段思然不合时宜地喜欢上珍珠，后者却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旧主。
对。崔墨不见了。
找他的人很多。段思然在找他，把他看做自己通向皇位的最后一根稻草；段庆然在找他，为了他身后雄厚的财力；他的部下在找他，因为他们也愁那些崔墨一手监控的铺子要如何活下去；墨玉珍珠也在找他，因为要为锦城报仇，他是不可或缺的一大助力。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要干什么。
以及。他是不是……已经为段锦城殉情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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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徐侍天闷坐在一边画画，锦城利索地从*上翻下来，走过去看他的画。
徐侍天画的是锦城长公主。绝艳的红裙子，潋滟在朝堂之上，众人偷瞧着她的模样，窃窃私语。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锦城小声道。
徐侍天笑了一下，点头。当然记得。那时他全身心都想着如何在朝堂上脱颖而出，从而成为段锦城的助力。
锦城叹了一声：“时过境迁真是不假。当年我也很喜欢自己在朝廷上侃侃而谈的样子。”
徐侍天愣一下，画下最后一笔。然后重新在旁边摊了张白纸，在上面写：“公主为什么不回去？”
锦城知道他满心疑问，于是回答：“我之前失忆了，有好心人救助了我。前些日子恢复了记忆，但现已经远离京都。打听到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徐侍天沉思一会，写道：那公主与这位好心人一定是不辞而别。
锦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怎么知道？”
若是有好心人救助公主，那也必定会把公主送到我这里来。公主不会如此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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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庆然很快开始分析这位信使的话。徐侍天初到那边一次次画的人，一定是皇姐，绝不可有其他人。然后？皇姐从画上走下来了？这肯定是当地的谣传，说明徐侍天身边有一位和皇姐长得很像的人。或者说，可能就是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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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和皇姐长得很像的女子？偶尔被徐侍天现，因为容貌和皇姐酷似而留在了身边，因而可以不计较她粗俗的言行，一心一意喜欢她，*爱她，把她当做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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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向信使问了几个问题。信使都对答如流，段庆然又看了一眼殷殷期待的徐莫寒。想着不能寒了臣子的心，于是答应让徐侍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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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这边的事情，段思然已经探听不到了，故而他们也不知道徐侍天即将带着一位酷似锦城的人回来。
墨玉仍然做着她的侧妃，专心致志地寻找段庆然的弱点；刑训有点烦寒香的多得数不完的鬼点子，在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候还要给她的烂事情不断善后；段思然不合时宜地喜欢上珍珠，后者却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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