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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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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墨玉的房中，寒香一个人做着香甜的梦。锦城执意要等墨玉进去才离开，墨玉却想着目送锦城。
两个人在门口僵持了一会。锦城瞧着寒香身上盖得极为妥帖的被子，感叹道：“你很喜欢寒香。”
“她身上总有股不食烟火的味道。”墨玉轻叹了一声，“这样伶俐的女孩子值得被喜欢。”
“那你自己呢？”锦城把眼睛转回到墨玉身上，乌黑的云鬓被月光洒得愈发温柔，“你也值得被喜欢。值得戴翠玉蝴蝶。”
墨玉沉默了一会，她不戴玉蝴蝶并非觉得自己配不上，而是里面的隐情太深。她本来要把这些一五一十地告诉公主，今天公主却和她说她不想知道了。
不知道渺茫的未来如何发展是一种痛苦，可是知道了，世界也不会因此而停下血腥的脚步。每一刻都有人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呐喊，最终被无情地拖走。可她不想其中一个是她亲爱的公主。
“我戴不戴蝴蝶，对于公主来说很重要吗？”墨玉问。但她也隐约明白，这个蝴蝶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美好的东西愿意共享。
锦城在灼灼的月光下笑了。
“可不是嘛！”她中气十足地回答了墨玉。她曾经的小宫女，现在的小姐姐。
墨玉点点头：“今天夜色已晚，公主早点回去吧。”
锦城也觉得自己微微兴奋下的疲倦，当即与墨玉作别。
之后的日子过得乱糟糟的。锦城一边忙着段庆然的事情，一边有要留意寒香的婚事。
刑老爷子自然不同意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嫁入邢家，对刑训百般折腾，刑训深得家族倔强脾气的遗传，很决裂地杠上了。
锦城看着事态的发展有些担心，刑训新起之秀，又是家里的独子，刑老爷子服软只是时间的事情。她对于寒香能嫁进去倒是有几分信心。肯何况刑老爷子只是嫌弃寒香的出身，她已经休书给好友苏问君，希望她忍下这个义妹。这样寒香的身份也不算难堪。
她担心的是刑训的态度。邢家百年基业，刑老爷子位高权重说一不二，刑训在他下面压制地久了，难免爆发。如今借寒香一事挣脱约束，倒是让寒香妹子感动不已。寒香真的能看明白里面的道理吗？锦城看着努力把自己的嫁衣弄得更精巧一些的寒香，心中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不要打扰少女的幻想吧。
最后宋媒婆拖着满身的肥肉出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动了旁听的刑老夫人。老夫人与老爷子的婚就是宋媒婆的母亲保的，对她们家很有感情。当年家世一般的老夫人嫁与老爷子，邢家也是各种阻挠。如今宋媒婆勾起了自己往日的回忆，于是嘲笑自己的丈夫：“你如今百般推脱，可是忘了当日的艰辛？”
夫人发话，刑老爷子哪里敢不听。想着就此机会罢手家务事，也好和夫人一起游山玩水，于是勉强同意了。
消息一传入公主府，寒香的眼睛就笑得弯弯的，都直不回来了。一众丫鬟听闻都羡慕不已。前些日子传出来的不讨好听的话也都偃旗息鼓，纷纷上来巴结未来的官太太。
墨玉刚好借此机会观察众人的反应，把特别见风使陀的赶回宫去，留下的也依照表现有赏有罚。
锦城一直在援助段庆然。可如今边疆饥荒一事，拼的就是财力。段思然早一步在边疆部署，大手大脚地花费出去，已经有贤名渐渐地传入京都。朝中也强势回归，陈镜遥都吃了不少暗亏。段庆然已然处于下风。
着急的段庆然派了不少人马不停蹄地赶赴边疆。想要对那边的情况一探究竟。
“你可查到了，到底是什么人在边疆为三皇兄做事？”端坐明堂的段庆然问自己的下属。
来人皱眉：“此人行踪诡异，分明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属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也没有解开他的真面目。有一回倒是很接近了，在他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卷遗落未烧完的手稿。”说罢，把东西呈了上来。
段庆然把那一小节手稿拿在手中仔仔细细地瞧了瞧，觉得字体不大熟悉，于是吩咐：“对比朝中所有大臣的笔记，务必找出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帮段思然扳回劣势！”
属下把手稿拿回，领命去调查了。
段庆然随手翻了封书信，一眼瞧过去，却是宫里送出来。这会儿悄无声息地躺在自己案头上，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于是揉揉太阳穴，拿起来读了。
好大的秘密！
里面详细地讲述了广武帝这十几年为什么礼遇陈家，*爱锦城长公主的内幕。陈家开国功臣为了子孙的安居乐业，藏有大批的宝藏。几十年来这些宝藏代代相传，而且还不断壮大，一直是历代皇帝觊觎和担忧的对象。只是陈家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好，家族势力又根深蒂固，历代皇帝都采取安抚政策。如今陈家青黄不接，势力大打折扣，实在是有心人接盘的好机会。
段庆然觉得自己全身的鲜血都被点燃了。
陈家代代相传的宝藏，那该有多大！是不是就可以解自己如今的窘境。但一想起对自己尊敬有余，出力不足的陈镜遥，段庆然又觉得自己获得这批宝藏的机会不大。
尽管如此，段庆然还是抽派人手盯紧陈府。同时也在暗暗观察是谁送来了这样一封书信。
边疆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已经有灾民揭竿而起了。广武帝难得的出面了一次，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江山出现什么问题。于是用心地盘问了膝下的两个儿子。段庆然涉足得迟，也没有段思然的能说会道，自然比不过段思然心中的宏图。结果，本来就倾向于段思然的广武帝把这件事交给了刚刚解禁的三皇子。
朝臣就像被风吹了的小草，又有一大波宣称要效忠段庆然的人跑到段思然的眼皮子底下献殷勤去了。
段庆然刚过了几天众星捧月的日子，一下子摔下来，心中也不好过。于是约见了陈镜遥。，总算隐晦地问了宝藏的事情。
陈镜遥摊摊手，无奈地告诉段庆然：“祖父走得急，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陪侍，已无人知道宝藏在哪里。”
段庆然将信将疑，陈镜遥有苦说不出，他是真不知道宝藏在何处。他若知道，也不必对段庆然留有一手，那些钱财完全可以砸出一条通向皇帝宝座的阳光大道。
段庆然招来自己的暗哨，有几个知道实情得告诉段庆然陈镜遥也已经找宝藏找了很久了。之前大肆翻修陈府，就是为了掘地三尺寻找宝藏的藏身之处，结果整个陈府都翻遍了，都没找出什么来。
陈袭明的死段庆然也是知道的。如今把事情串起来看，自己这位父皇还真是绝啊，既然他拿不到，索性让所有人都拿不到。难道陈府的宝藏就要随着陈袭明一同永葬土里，再也不见天日了吗？
想想也是可惜。
还是先和自己的锦城皇姐先打好关系罢。她是陈袭明的外孙女，没准知道些什么呢？
段庆然去长公主府去的勤，却是第一次在公主府里遇见自己口吃却心思敏捷的军师——徐侍天。
锦城招待徐侍天喜欢在一梦阁，段庆然便一级级爬上去找他们。他有些肉嘟嘟的，爬得也有些吃力。上到最后几级时候已经眼花了，故而只看见一梦阁中一团粉蓝和一团深绿交叠在一起。摇了摇脑袋，眼神才清明起来，原来是粉蓝的皇姐在教深绿的军师吹笛子。
好一副琴瑟和谐的图！
若是皇姐能嫁给徐侍天，是不是就必须得站在自己这边呢？
锦城看到段庆然，连忙把他唤过来。徐侍天沉默地行了个礼，虽然经过不断的练习，他说的话渐渐连贯，可他还是不大喜欢说话。段庆然知道他的性格，也就挥挥手没在意。
“皇姐今天好兴致。”段庆然找了位置坐下，对着锦城道。
锦城昨夜刚收到了崔墨甜的腻死人的信，今天自然心情如花绽放，于是在一梦阁款待被遗忘了许久的徐侍天。
徐侍天欣然前往，没想到曲子学了一半，五皇子就来了。看来今天还是要操劳政务。
果不其然，段庆然缓缓地把话题引到了政事上。尤其提到了边疆的事。其实徐侍天是不支持段庆然插手边疆事物的，那种事情既然三皇子段思然已经做得很好了，五皇子没必要去自己找出丑。段思然身后的强大的财团支持，又有秘密帮手潜往边疆为其造势，段庆然处处处于劣势，不如早点退出来，布置其他的事情。
可惜五皇子见三皇子在边疆一事上获益良多，也拳拳地想要分一杯羹。
锦城也不支持段庆然死缠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理由很简单，没钱。她现在每走一步都要计较钱财，更不要说靠她吃饭的段庆然了。
于是，就避重就轻地把这件事情避过去了。
段庆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总归是不甘心。段思然的贤名传遍大江南北，都有几处地方已经把他供起来当活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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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总有股不食烟火的味道。”墨玉轻叹了一声，“这样伶俐的女孩子值得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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